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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到8萬美元獎勵?為什么不全職跑馬?獨家專訪“最快護士”張水華

距離那件事發生已經過了半個月,張水華的社交評論區依舊關閉。每次打開,私信都是99+,無一例外,全是辱罵。

這些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,順著網線蔓延,試圖完成對她的審判。

8月31日,哈爾濱國際馬拉松賽場上,“跑馬最快的女護士”張水華,以2小時35分27秒的成績沖過終點線,摘得國內女子組桂冠,同時刷新了自己的最好成績。

本是一場皆大歡喜的體育盛事,張水華卻因賽后一段哽咽的傾訴,從冠軍領獎臺跌入了網絡暴力的漩渦。

“我不需要領導給我特別的假期,我只希望領導能夠支持我周末調休,只是調休,不是說給假。”

她的發言迅速在互聯網上發酵,引發了巨大的輿論。有人表達支持;有人猜測她頻繁調班、占用同事休息時間,借跑馬拉松謀取個人利益;也有人直接以臟話辱罵,對她進行人身攻擊。

然而,在被輿論簡化為一個單薄符號之前,張水華也有著真實、多維的人生。她是一名護士,一位跑者,也是一個普通人。她的故事,遠比一場紛爭更加復雜。

▲9月9日晚,張水華在福州海峽奧林匹克體育中心跑步。新京報記者 劉錦涵 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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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跑馬最快的女護士”

9月9日下午7點,福州市的室外氣溫仍高達32℃,空氣濕度接近70%。盡管已經過了白露節氣,天氣悶熱一如往常。

在福州海峽奧林匹克體育中心的操場上,不少市民正在夜跑。人群中,張水華和跑團的伙伴們一起,正按照教練制定的課表認真訓練。

熱身結束后,許多跑友已大汗淋漓,張水華卻幾乎沒什么汗意。她身高一米六出頭,身材精瘦,肌肉線條與皮下血管清晰可見。相比8年前開始跑步之前,她的體重下降了十多斤。

訓練結束時,跑團隊員合影喊出口號,彼此加油打氣。不遠處,一位正在健走的市民徘徊側目,他覺得那位瘦小的女生很像近日新聞中的張水華。“說話真是門藝術啊。”他低聲感嘆道。

所有的一切,都源于8月31日的那場哈爾濱馬拉松。

在那場比賽中,張水華跑得格外投入。一般來說,張水華應在10公里、20公里、30公里和35公里處分別攝取鹽丸、能量膠等補給。但那一次,她直到20多公里后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,“跑得太沉浸,完全忘記了。”

比賽在上午7:30鳴槍開跑,張水華沖過終點時剛過10點。闖過終點的時候,她就知道自己打破了PB(個人最好成績)。

賽后有人拉著張水華采訪,丈夫王岢回憶,問題大致意思是:“我們知道醫護工作很辛苦,你是如何在忙碌的工作之余,還在馬拉松中取得這樣優異的成績?”

沒想到,這個問題瞬間戳中了張水華的淚點。她哭著說:“我們領導說,你要參加比賽,你自己的事情,是你自己的業余愛好,你自己去跟同事調,同事愿意調你就去,同事不愿意調你就沒必要去。所以我這次跑哈爾濱,我一直在心里有一個信念,就是希望我自己能拿全國第一,希望能夠證明自己。”

整條視頻超過兩分鐘,她把馬拉松比作高考,表達了自己認真備賽、強烈渴望參與的心情。在流傳最廣的20秒中,那句最受爭議的話也被完整呈現出來,“我不需要領導給我特別的假期,我只希望領導能夠支持我周末調休,只是調休,不是說給假。”

▲一些馬拉松獎牌被王岢與張水華放在洗衣店的雜物籃里。新京報記者 郭懿萌 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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輿論漩渦中的張水華

王岢是在當天中午一兩點開始意識到不對勁兒的。視頻發布初期,評論中正反聲音各占一半,但到了傍晚,事態迅速升級。大量自媒體轉發視頻,網友紛紛評論“這一波站領導”,也有人開始搜索張水華的個人信息,辱罵她與她代言的運動品牌361°。

當晚,張水華還沉浸在刷新個人PB的喜悅中,直到吃飯時丈夫和朋友告訴她,她才知道網絡上的討論。

有網友評論:“跑馬拉松的錢裝自己口袋,麻煩卻留給醫院同事。”也有人吐槽她道德綁架:“其他護士的時間不是時間嗎?人家沒有家庭孩子嗎?別人幫你一兩次是情分,沒義務為你的愛好買單。”

張水華此前的一些言論也被扒了出來。3月9日,剛跑完南京浦口馬拉松的張水華因身體不適僅獲女子季軍。社交平臺上,留言勸她“好好休息調整一下”,她回復說:“天天休息,我都快抑郁了。”

這個截圖廣為流傳,許多網友認為她“天天休息”是以同事替班為代價的。然而對張水華來說,“休息”指的是停止或者少訓練。

一些無法核實的聲音也使爭議進一步復雜化。在社交平臺上,有人亮出手寫工牌,自稱曾在張水華所在的福建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(以下簡稱附一醫院)醫院實習規培,聽聞張水華曾欺負同事三年,為參賽將大量護理工作外包給同科室護士。

但這個工牌僅手書“福建醫科”的字樣,且與多位在附一醫院工作的醫護提供的實習生證件不一致。

除那段言論本身,許多網友質疑張水華拿到了8萬美元(稅后超過40萬元)的獎勵——哈爾濱馬拉松組委會規定,全馬的男女組第1名各自可以獲得稅前8萬美元的獎勵,前8名獎金依次遞減。

據世界田聯官網,在女子組里,張水華雖為國內冠軍,但總排名位列第9,沒有獎金。

雖然張水華在外人面前說,“網暴對我幾乎沒有影響。”可實際上,當看到不實指控和惡毒咒罵,她仍會截圖發給丈夫。

許多身邊的朋友和同事得知后,也發來消息安慰她,勸她別被這件事困住。有醫院領導留言:“親愛的,這次跑馬碰到生理期,身體消耗大,明天你再休息一天吧,好好補補營養。”另一位醫院領導說:“我們都很愛你,也都在助力你。你近期不要因為輿論給自己壓力,一笑而過,把答案交給時間,保持熱愛,向前奔跑!”

也有同事善意提醒:“聽說最近科里電話被打爆了,大家擔心你的人身安全,你不要穿那種運動服,穿常服,戴個帽子口罩來上班,裹嚴實點兒。運動裝識別度太高了,看背影都能認出你來。”

王岢不愿就這樣沉默。9月2日晚,他將此前接受新京報采訪的視頻發到了社交平臺里,那是他注冊后的第一條內容。視頻中他解釋了妻子采訪時想表達的原意,公開了真實的排班表。

他放開了評論,信息鋪天蓋地涌進來。理性的批評他會回復,粗言穢語的謾罵他選擇忽略。那一夜他回復了大約一兩百條評論。

▲一位同事給張水華留言。受訪者供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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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些言論確實欠妥”

張水華練跑步的時間其實不到8年。2017年底,26歲的張水華在一場越野賽做志愿者。她感覺,那些跑者的狀態與其他人完全不同,“他們看起來精神煥發,積極向上,所有人都很興奮。”張水華很羨慕這種狀態,于是開始嘗試跑步。也是在那段時間,她認識了現在的丈夫王岢。

最早發現她天賦的是丈夫王岢。2019年,他發現妻子幾乎沒怎么訓練,就能達到馬拉松中小比賽前10名的水平。

普通人靜息心率范圍是60-100次/分,張水華以前不跑步時,靜息心率只有40次/分,現在經過訓練能在30次/分,這證明她的心臟泵血能力強;她的血壓范圍在40-80mmHg,收縮壓相當于普通成人舒張壓的狀態,這么低的血壓,普通人需要吃升壓藥,不然會頭暈,但她沒有任何癥狀。“這和專業運動員的身體素質很像”,王岢說。

相比團隊里其他女性跑友,張水華的上半身很輕,脂肪極少,而下半身的肌肉發達,這讓她跑起來更輕盈。跑團集體跑8km的時候,幾乎所有跑友都會在中途喝水,但她一口水都不用喝,身體消耗少。

“這就是天賦。”王岢不希望這種才能被埋沒,也希望妻子遇到喜歡的事情就認認真真去對待,所以他愿意給她解決家里的后顧之憂,成為她的教練、陪跑員、經紀人。洗衣做飯帶孩子,他都愿意去給她兜底;報名買車票也是他來做,只愿讓她安心完成自己的愛好。

在天賦和努力的加持下,張水華取得了不錯的成績。2023年哈爾濱馬拉松,她刷新個人PB,沖進了“240”的大關——2小時40分鐘,意味著她達標了國家馬拉松女子運動員健將級別。

成績出來后,醫院官號發布了推文,推文中描述:她不僅在工作上兢兢業業,也是一個樂觀向上、酷愛運動的女生。從2018年開始,她參加了全國大大小小幾十場比賽,成了賽場上的一匹“黑馬”。剛開始跑步時張水華也感到吃力,但吃苦耐勞、不輕言放棄的護士精神推動她堅持下去。

2023年接下來的幾場比賽,她發揮穩定,屢次斬獲桂冠。也正是這樣的成績,她成了運動品牌361°的“簽約精英跑者”。

但這種狀態在2024年沒有持續,福州的夏季漫長又潮濕。高溫高濕下跑步,跑者的身體狀態直接影響了心態。張水華想過棄跑,甚至也付出過行動。

2024年夏天,她硬逼著自己兩三天沒有跑步。她的狀態變化,王岢肉眼可見——她不愛說話,容易生氣,天天板著個臉。

有跑友形容,跑步的感覺很上癮,生理和心理都依賴之后,突然停止會有“戒斷反應”。很多馬拉松跑者在剛跑完42公里都會發誓再也不跑了,結果下個月又報名了。

恢復跑步的那天,她沒有和丈夫說,換上衣服和跑鞋,自己一個人騎著“電驢”來到體育場。情緒沒有太大的緩解,直到決定去跑沈陽馬拉松。“在有了目標后,按照規律訓練,收獲階段性成果,成就感的滿足會讓人得到快樂。”王岢說。

就這樣她一直以各項馬拉松比賽為節點,保持著訓練。但在今年上半年,由于消化道出血,她的狀態依舊低迷。直到4月,身體問題解決了,她與丈夫決定好好訓練。

福州的夏天就像個蒸籠,張水華已經堅持了4個月,王岢擔心她再多堅持一兩個月,會崩潰,甚至再次厭跑。哈爾濱馬拉松是今年下半年第一個啟動的世界田聯金標賽事,雖然天氣和跑道都不是最佳的,但這無疑是檢驗階段性成果、鼓勁兒的好機會。

“在付出了巨大努力的情況下,張水華太希望證明自己。她想宣泄情緒,表示自己的辛苦,獲得大家的理解和支持。”王岢知道妻子的真實意圖,但他必須承認的是,“那些言論確實欠妥。”

▲事件過后,張水華在附一醫院正常工作。新京報記者 郭懿萌 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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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干脆辭職,全職跑馬吧”

視頻的評論區里,被反復提及的一條是:“干脆辭職,全職跑馬吧。”

夫妻倆確實討論過這個話題。“從現實角度看,張水華在馬拉松比賽中獲得的贊助費用,尚不足以支撐日常生活,僅能覆蓋參賽成本并略有結余。”王岢說。這也正是許多跑馬者都有本職工作的原因——如果達不到全國頂尖水平,跑馬是一項很難養活自己的職業。

更何況,馬拉松并非穩定且可持續的職業選擇。一次流感或輕微受傷就足以影響跑者數月的狀態,而更嚴重的傷病甚至可能終結整個職業生涯。誰也無法預料,意外會在何時降臨。

在王岢看來,更深層的原因在于,張水華喜歡護士這份職業。2020年疫情全面暴發后,各省抽調醫護人員馳援湖北。張水華很早就主動報名,成為福建首批支援宜昌醫療隊的成員。

首批醫療隊接管了宜昌市第三人民醫院重癥病區,休息時張水華會給丈夫打電話報平安。提起這段經歷,王岢依然心有余悸,“就怕她回不來。”

后來張水華備考主管護師職稱(中級職稱)時,因為要通過全國衛生專業技術資格考試,王岢見到張水華將近半年時間都沒有跑步,全心備考。“在她心中,一直有孰輕孰重的判斷。如果真到了在工作和跑步之間選擇其一的地步,她將毫不猶豫選擇工作。”王岢說。

很多人質疑她經常跑步,哪有力氣上班。在張水華看來,跑步并不影響工作,反而讓她的狀態更好。所以她常把訓練放在上班前,這樣上一個通宵班也不困。“很多不常跑步的人會覺得跑步很痛苦,我覺得大家可以嘗試下,堅持一段時間可能就改變看法了。”張水華說。

王岢身邊不少跑友都有這種跑馬后太興奮睡不著覺的困惑。王岢搜過,這屬于運動型失眠,他們有時會使用褪黑素或酸櫻桃汁來緩解。

張水華的月跑量在400km左右。一位從事設計工作的跑友透露,張水華所在的業余跑團中,有1/3的跑友都能達到月跑量300km以上。福建省幾個大跑團里,甚至一半人都要超過這個跑量。

也有網友勸她:“為什么不換到一個更輕松或雙休的崗位?”但王岢知道,對于妻子來說,這個職位她更熟悉,也更熱愛。

護士長會提前一周將排班公布出來。科室里按照工作時間排班大致可以分為白班、上夜班和下夜班:白班作息正常,上夜班是早8點到晚10點,下夜班是晚10點到次日早8點。一位張水華的前同事表示,護士長一項重要工作就是分配每個護士的值班。

今年張水華參加了10場馬拉松,其中6場都在3月雙休日。據知情人士提供的排班表,3月張水華被安排的都是白班,雙休日正常休息。

今年的哈爾濱馬拉松是在周日。新京報記者看到比賽前后的排班表,張水華的排班是周四的下夜班。按照科室里的規則,張水華周五早晨8點下班后,周五、周六、周日均為正常休息日。恰巧在周一,護士長安排張水華的排班也是休息。這也就導致出現她連休4天的情況。

至于她為什么要在當時說出那些話,多位知情人士透露,張水華剛開始跑馬拉松時,當時的科室護士長并不支持。一位曾在附一醫院工作的護士介紹,那位讓張水華心有芥蒂的護士長早已調離全科醫學科。“我猜測張水華是因為那時的事情,情緒失控才說出這些話。現任護士長人很溫柔,在護士中口碑很好,給予大家很多力量和支持。”

新京報記者采訪了幾位曾與張水華共事或接近她的人,有人支持她,覺得她就是一個簡單的人,網暴偏離了事實;也有人對她的印象不佳,認為她有點“養尊處優”,態度“高高在上”。

但對于張水華是否爭取特權排班、有無苛待同事、人品究竟如何,由于醫院始終拒絕采訪,張水華所在科室的同事也對此三緘其口。

▲張水華2022年5月12日國際護士節在社交平臺上發布的一張照片。張水華社交平臺截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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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希望能有一個改進的機會”

9月9日,361°品牌方正式與張水華簽訂解約協議。解約后的她照常跑步。張水華說:“我喜歡跑步,即使沒有品牌方贊助、沒有獎金我也要去跑。這項運動可以給我帶來很好的精神狀態。”

跑團中許多朋友與張水華已有四五年的交情。對于這次事件,他們大多認為她當時那句話確實不妥,但并不認為她是個壞人。“跑完42公里后大腦會缺氧,加上情緒興奮高昂,表達上有些失誤也可以理解。”一位跑友說。

在朋友林星看來,張水華在人情感知上略顯遲鈍,對這次說錯話的事情也很懵懂,“就像個小孩子一樣。”

9月7日晚上的跑步訓練結束后,林星拉著張水華講了一個故事:一個小孩想讓父母給買玩具,但被拒絕。后來他在學校拿了一等獎,上臺發言的時候哭著說:“我想要那個玩具很久了,希望媽媽給我買。”

深夜張水華給林星回復了信息:剛明白原來大家是因為這一點誤解了,她沒有往那方面想,真的傻。

平時林星很少跟張水華交流,更多是與王岢溝通。“她說話從不委婉,總是直來直去的,經常和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上。”

因為思維比較簡單、直接,張水華有時和跑友溝通也會陷入尷尬,但熟悉她的人都選擇了包容。“畢竟是天才嘛。”林星說。

隨著時間推移,這場討論的范圍也逐漸擴大。愛好、工作與家庭,究竟該如何平衡?這個問題被推到了公眾面前。

林星坦言,自己沒能平衡得太好。他的全馬成績在2小時50分鐘左右,屬于男子國家二級運動員的程度。作為創業者,他在工作上尚能自主安排,但對家庭,他自覺有所虧欠。妻子承擔了更多照顧家庭的責任,不過后來也在他的影響下愛上了跑步。

不被家人理解的跑者也并不少見。一位山東的跑友就因堅持跑步,與丈夫吵得幾乎要離婚。

在丈夫口中,跑步就是“浪費時間”。由于丈夫周末也常要值班,她每次去外地參賽都會帶著孩子,把孩子留在酒店自己去跑步,賽后帶孩子出去玩作為補償。孩子覺得這樣挺好,可丈夫仍認為她“不務正業”。

網暴也波及跑團里的其他人。有同事或者跑友在評論區留言支持張水華,就會有人順著留言跑到那個人賬號里辱罵。林星的視頻被人留言:“訓練完回去還洗不洗碗?家務活老婆干?還是就是單身漢?”

“為什么大家天然認為愛好搞得好,工作和生活就不行呢?”一位跑友直言。跑團里,有銀行行長、骨科醫生、警院老師、大學生……怎么拿捏平衡,這是一個現實的問題,對于每個人來說,答案并不一樣。

趙華是消防系統一位行政人員,月跑量在150km左右。在哈爾濱馬拉松當天,他就看到了張水華的發言。“這件事我覺得她沒有什么可委屈的,人家沒有必要照顧她,這種言論想都不應該想。”在他看來,同事愿意調班是情分,不愿意是本分。

與護士類似,消防工作也是24小時隨叫隨到的。即使是行政工作人員,周末被排了班也要去單位工作。“大家都有家庭,想要調周末的班,就應該用其他周末的班和別人換。當然大家都會遇到事情,互相調班幫忙也很正常。”趙華說。

因為工作時間的限制,趙華每年只在周邊城市參加兩三場比賽。需要和同事換班他也提前一兩周與同事商量。

趙華認為,選擇了這份職業就意味著要承擔職業帶來的責任。他見過系統里一位一線消防員,唯一一次參加跑馬比賽是在年休假時。“那位消防員選擇的比賽也在老家,這樣年休假時可以順道回到老家。”趙華說。

另一位在央企工作的跑者認為,目前國家職業體育與群眾體育交集較少,作為業余跑者要擺正位置,分清主業,但大量的網暴有些過分。“說錯話了認個錯就行,旁觀者應該多些寬容少些戾氣。”

中國政法大學副教授、知名互聯網學者朱巍經常接觸網絡暴力的受害者,他認為,在這次事件里,理性探討可以,但侮辱、斷章取義或虛假捏造的內容都屬于網絡暴力。盡管國家制定了《關于依法懲治網絡暴力違法犯罪的指導意見》,但網絡暴力的治理依舊很困難。作為專家學者,他只能一遍一遍呼吁大家理性評論。

對于愛好與工作的平衡問題,朱巍說:“很多單位制定了調休制度,如果大家能在不違反單位規章的情況下能做一些變通,時間管理好了,我相信愛好與工作的時間應該能達到兩全。”

在他看來,跑步是非常好的愛好,如果張水華能在比賽前后將調休的班補上,同事也沒有怨言,網友不應過于苛責。“如果她能在采訪的時候,介紹下跑步對于大眾的好處,將話題引到全民健身的科普上,我想這樣可能更加妥當得體。”

各種聲音隨時間逐漸平息,但那次欠妥的發言,還是在現實中給了張水華沉重的一擊。

她原本要參加9月14日的沈陽馬拉松,已經提前買好了前往沈陽的機票,也和同事調好了班。但后來,經過綜合評估,她放棄了比賽。

王岢覺得,在面對鋪天蓋地的評論時,個人是很渺小的。他希望一些快速消費情緒的評論能夠停止,因為這些評論可能會壓垮一個人。

風波之后,張水華也發生了變化。她會主動看網絡上的評論文章,也開始關注別人的聲音。她覺得,這次事件里,各種聲音把她罵醒了,她得到了更多金錢買不來的東西。她感恩教育、批評她的人,沒有他們,她還沉浸在自己狹小的內心世界。

“我需要反思自己,沒有誰能替誰承擔一切,只有自己去面對。我也希望能有一個改進的機會,好好跟社會學做人做事。”

(應受訪者要求,趙華為化名)

新京報記者 劉錦涵 郭懿萌 編導 劉佳慧 劉錦涵 拍攝 劉錦涵 制作 羅偉偉 編輯 陳曉舒 校對 趙琳

值班編輯 康嘻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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